八千里路 18.1 （完结篇 上）
来～白爷的便当拿好！
老子终于要写完啦～～
38.
翰州军营的人拔营回撤，中州军营的人也在陆续班师。
走的最慢的辎重营在最前面，伤兵夹在中间，风炎铁旅断后。
夏淳于在前头处理从天启城送来的奏报，夏淳风就跟在后面安排鸡零狗碎的杂事，忙里偷闲还不忘在河滩边上捡了一块红色的鹅卵石，藏在胸口要带回去给琉璃。
这种文体两开花的好男人哪里找？跟耿直男孩儿夏淳于一比简直不是一个妈生的。
烽火连三月，他想回家都想疯了。
“宁王殿下！”影卫队长突至。
“怎么了？”夏淳风警觉道。
“启禀陛下，我们在军营边缘发现一个男人，”影卫队长压低声音。“是白崇业，他好像快不行了。”
夏淳风顿时后脖子上的毛炸开一片。“把人带过来！”
白崇业伏在马背上，看到夏淳风勉强自己下马，虚弱地笑了笑。“又见面了，宁王殿下。”
“白先生怎么了？是又毒发了么？你的药呢？我去传军医。”
“不要，没用了，是……是飞鸟投林。” 说着白崇业便呕出一口黑色的血来。
夏淳风连忙扶住他，白崇业浑身都在发抖。“飞鸟投林？四哥！”
飞鸟投林是胤州皇室秘药，大内御制，见血封喉，无药可医，想必是白崇业体内的踏雪寻梅暂时压制了毒性才让他支持到了现在。
“我让他走了，”白崇业吃力道。“欠你们夏家的命，算不算还了？”
夏淳风心头一紧，白崇业死命拽住他的袖子不让自己倒下去。“宁王，求你了，带我去见淳于。”
夏淳风把白崇业打横抱起来。“好，你忍着些，我哥在伤兵营。”
夏淳于手下的影卫迅速清出了一条路，护卫着两人三移五转就到了军营中心单独隔出来的伤兵营。
白崇业呼吸声很重，勾住夏淳风肩膀的那只手非常有力，隔着甲都快给他抠出血印子了。
“白先生，我们到了，我叫人把我哥带过来。”
“等，等一下，等一下。”
“啊？”夏淳风把白崇业放下来。“我哥就在那了呀。”
“在哪？”白崇业撑着他努力站稳。
“就在那儿啊。”夏淳风抬手遥指，只见夏淳于一身黑色的束袖武袍穿梭在伤兵之间，长身玉立，剑眉星目。
“不去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夏淳风不解，他回头看向白崇业，忽然明白了什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“看不见了。”白崇业捂着胸口的伤苦笑道。“报应不爽，合该如此吧。宁王殿下，我不想，不想让他看见我这样。”
夏淳风了然，白崇业竭尽了最后一点神识在保护夏淳于，让他的四哥哥一辈子都只是他的四哥哥。
“最后一面都不见了么？”
白崇业坚定地摇头。“回去。”
夏淳风又往夏淳于的方向看了一眼，夏淳于正耐心抚慰着一个看上去刚成年的小兵，并没有往他们这边看。
夏淳风无奈又抱着白崇业把他安置到一顶空帐篷里的行军床上，白崇业不停地呕血，夏淳风只得让白崇业靠在自己身上免得再被呛着。
“宁王殿下，什么都别告诉淳于，别说我来过，也别，别告诉我哥，他太苦了。我一直心中怨愤难平，坏事做绝，直到遇见了淳于，我才第一次，第一次想做一个好人，我怕下地狱，永无轮回，生生世世再也见不到他。”
白崇业大大喘息，每一次吸气都似乎经受着毒血游走全身腐蚀内脏的巨大痛苦。
“不会那样的，白先生，绝对不会那样的。”夏淳风无力地安慰道。
“把我葬在可以看得见，看得见天启城的地方，不要起坟冢，不要立墓碑，任万马踏，千虫咬。”
“好。”夏淳风压抑不住悲声。
清明的神智终究如同断了的丝线一样离他远去，白崇业温柔地拂去夏淳风的眼泪，无法聚焦的眼睛里仿佛蒙了一层雾。“淳于，别怕，我答应你，来生，我会做个清白的好人，早早地遇见你，堂堂正正地和你在一起，我再也，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…….”
白崇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，冰冷的手掌从夏淳风的脸颊上滑落，重重地落在床榻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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